【佐鸣】寻找佐助
*原著pa怪东西
*重发一下，在文尾加了解读
“在忍者的世界，这根本不算友情！”
我到底败了。
再抬起头时雪地上行走的印迹早被抹去，雷影应已走了很远。为了五影会谈，为了商讨如何处决佐助。如果佐助当真做了那样过分的事，被仇视和不被原谅是说得过去的，可我没有办法背叛佐助。没有办法消除别人对他的怨恨，也没有办法消除他的怨恨。甚至不能看着他，也不能再说自己了解他。
我什么都……做不到。
眼睛一阵热感涌上，而后不知什么蒙住视线，黏黏糊糊冻在脸上，迎面吹来的风有点冷。视野被糊成白茫茫的一片空，找不到方向却不能停止行走，我可是要去找佐助的。所有人的目光在我身上定住，惊恐的，无措的，疑惑的。他们为何这样看我？风声徐徐，除此之外的声音与我隔绝，灰色的天飘下越发多雪，行动越来越举步维艰，越来越多温热的，迅速消逝顷刻又凝固起来的……
眼泪。
我终于发觉是自己在哭。腿依然自主行动着，却渐渐脱离控制般无法多迈几步，几近全身都战栗，应当不是因为冷。有些闷的心脏热烫烫的，脑子好像融化成乱糟糟一团粥，星点的光源争先恐后穿进来……我想要努力去思考，思考，思考。可无论如何大脑却再不能驱使自己多行一步。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发抖的身体感觉不到温度的刺激，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颤抖着尖叫求救，听不见但能接收到这样的信号。我想我应当是清醒的，因为我知道自己要去找佐助。
急促的呼吸声在脑袋里交错回响，像溺水之人拼尽全力的最后自救。那家伙狼狈得很，正上气不接下气哭得汹涌，手脚一边痛苦地痉挛。刀片一样的冷风竟似是奔我刺来，于与冰冷空气相接触的肌肤间游走逡巡。浑身是血的人用他悲伤的眼睛紧盯我，仿佛在深蓝色海域里撒下的一张忧伤的网。
逃不掉的。
于是我只能直视那双眼睛，可看见的却是自己在哭。我也想大哭一场，但是哭不出来，好像喉咙被紧扼，呼吸也成了痛苦得难以忍受的事。此刻的痛苦就是所谓真实，我确信。
可是我要去找佐助。他失去了最后的亲人，他还要继续踏上复仇的道路，因为先前的复仇被彻头彻尾推翻。他一定更痛苦了。
他一定更痛苦了……
他最强的力量，朋友，武器，都只剩憎恨了吗？我要去找佐助，我要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才不是这样的啊！
我真是觉得很痛……非常非常地痛。
别伤害自己，佐助……
“懦弱的白痴才会靠伤害自己来缓解疼痛。”
佐助，是你吗？
“你这家伙搞什么嘛我说！我才没……话说回来你是谁啦？我是漩涡鸣人大爷的说。”
“白痴。”
不，这是以前的……回忆。是我自己……
是那个时候吗？攥在手里的手里剑还没在身体上留下痕迹，后脑勺就被不知哪里飞来的石头砸中，现在依稀记得当时鲜明的痛感。那是我第一次注意到你，佐助。
我们都还是小鬼的时候，坐在树上的你看着我。
自那以后我再没伤害过自己。
当我从混沌中清醒，却发现自己遍体鳞伤，仿佛方才出现在意识里浑身是血的人，是我自己。卡卡西老师说我身上这些血痕正是方才丢掉意识的我自己所亲手创下，他们尽管目瞪口呆却谁也无法上前阻止我想要撕碎自己，破坏周围。
直到我喊了那声佐助。
时隔多年，又是你这家伙阻止的我吗，佐助？
我望向手里那一小捧血说不出话，酸痛的眼睛再次被泪水模糊。你又阻止了我，佐助。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你，就算全世界都站在你的对立面，就算我是木叶的忍者漩涡鸣人，我还是会相信，佐助依然是佐助。
抬头仰望，漫天是雪。听见雪落下的声音，何时能及你身旁……想去找你，很想。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你的声音了，你总是离我很遥远。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拼了命去修炼，无论如何都想要变强，变得在相逢之时能拥有与你比肩的资本。即便那真的很累。
现在我只是很想你，很想。每天都想，可我清楚你不会回来的。于是我想，还能再见面吗，把你追回来以后还能回到过去互为同伴的日子吗？如果不能，如果你依然打算只身前往没有尽头的无解之路，带我一同去吧。如果你要将憎恶的诅咒撞向这个世界，如果身为宇智波的你注定是被鲜血浸染的憎恶命运，至少让我和你一起。
我想见你，要去找你。
赶去五影会谈的路上，雪越是下得大了。
我从未想过与你会是这种相逢。
你死在众影的联手之下，我望向一动不动早已凉透的你的尸体。后面不知道发生什么，因为我再一次失去了意识。朦胧中记得比起上次更为癫狂，没有痛觉，没有意识。
那个浑身是血悲伤的人，应该是我。
最后的时刻，我却心满意足地见到了依然存活在我脑海中的你。你说，你命数已尽。你说，你要永恒向夜走去，让我不必再跟来，还有其他种种我记不清了。可我记得最后你说……
“不要哭……”
我怎能不哭，我怎么才能……
我再不能了。再也不能了。
再睁开眼时我看到眼睛哭得红肿的小樱，她脸色苍白，形容憔悴。虽然她说我会好起来的，但她没有看向我。
“我想和佐助葬在同一处地方。”我说。
小樱终于望向我，那眼神却并不很意外，只是她不再说话了。她离开病房，空空荡荡的病房只有我一人，外面光秃秃的树被风刮得只余最后一片憔悴枯黄的叶，深冬的雪依然扑簌簌地落着，毫不留情砸在它身上。它终于被压垮，我也闭上双眼。
我想了很久……
我的人生轨迹已被彻底改变……
再不会好起来了。痛苦不会停止，新的羁绊无法取代旧的羁绊，缺口也永远不会消失。就算死了也依然活着的我与佐助的羁绊不会消失，更不会被死亡抹去。
我终于找到他了。
“我能和你去往同一处地方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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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0.13写下原文
2023.1.17写下感想
补一点感想。
在和认真的读者同志交流过后我才察觉，看完这篇文兴许很多人都还云里雾里，尤其是曾认真读过的那部分人。或许是一种，有很多想要说，却偏偏什么也说不出的无措之感。其中一位读者给我的反馈是看完之后感觉一片茫然，心情激动郁结得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甚至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就像文中的鸣人。还有一位用了“用力”一词形容本篇的文字。就冲她们的回馈，我也觉得必须要将这些感想和解析写下。
说实话我没想到这篇文的后劲这么强，也不希望自己的文字是会给人带来困扰的东西。可转念一想又十分感动。即便不能理解，即便是不怎么让人好过的感受，却依然有人愿意如此用心体会理解那份激烈的，甚至近乎疯狂偏执的强烈感情。而我又怎会不知，它实在算不上美好。
冲击，凌乱，悲伤，无奈，迷茫，无所适从。
完完全全糟透的感情，就像天降下大雪，用力得要将人砸穿那样厚的。书写这些文字时我本人的心境实在算不上好，时隔几月却有人透过这些文字触碰到了那时的我。
她说她记得我在年度总结提到的“将自身揉进文字里”，她说能透过人物感受到我的内心，她说当时写下这些文字的我一定很痛，读者能感受到的痛远不及创作者当时的心境。
最后她竟说，心疼我。
我未曾在写作中收获如此感动。
对方作为我的读者，竟用心至此。
或许以后会因为更重要的事暂时离开，但我会久久记得这份用心，来自我的读者。
好现在我来带大家理解一下这个文。
我用了第一人称，为了让原本就强烈的感情更强烈。鸣人知道佐助即将面临被处决的命运，他说的是什么呢，他说不算友情。你们发现了吗，他自己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算友情。
那么算什么呢？
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对佐助那件事持什么态度呢？
没有办法背叛。
为了情可以不顾一切理的感觉，对吧。
同时也是无力的，因为佐助应当不被原谅，如果做了那样过分的事。还因为自己无法消除他人对佐助的怨恨而感到深深的无力。
所以他会说，“我什么都……做不到。”
他现在状态如何呢？
后知后觉自己在哭，一边一刻不停地迈着步，他说，他要去找佐助。似乎无法思考，浑身都在颤抖，他摔倒在雪地里，很冷。呼吸困难。好像自己的世界和其他所有人隔绝，只有他在追寻，却看不到尽头。绝望又倔强。
那么他看到了什么呢？
那家伙狼狈得很，正上气不接下气哭得汹涌，手脚一边痛苦地痉挛。刀片一样的冷风竟似是奔我刺来，于与冰冷空气相接触的肌肤间游走逡巡。浑身是血的人用他悲伤的眼睛紧盯我，仿佛在深蓝色海域里撒下的一张忧伤的网。
逃不掉的。
于是我只能直视那双眼睛，可看见的却是自己在哭。
以及后文中的。
当我从混沌中清醒，却发现自己遍体鳞伤，仿佛方才出现在意识里浑身是血的人，是我自己。卡卡西老师说我身上这些血痕正是方才丢掉意识的我自己所亲手创下，他们尽管目瞪口呆却谁也无法上前阻止我想要撕碎自己，破坏周围。
告诉我，鸣人看到的那个浑身是血的人是谁呢？
是他自己。他因为深陷极度的痛苦当中，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不顾阻挡地自我伤害。因为很痛苦，很无力，很绝望。他用尽全身力气都要奔向佐助，寻找佐助。在这种麻木又疯狂的状态下，佐助是他唯一的理智与清醒。所以你们会感觉到一种，清醒却无比混沌，理智但行动上却十分疯狂的感觉。他因过于激动而导致思维混乱，所以你们会觉得他关于自身感受的表述很混乱，甚至是疯狂，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因为他深知这个忍者世界没有任何人会理解并完全行动上支持尊重他维护佐助的立场，也没有人，会和他一同走上不顾一切都要奔向佐助的道路。
现在我只是很想你，很想。每天都想，可我清楚你不会回来的。于是我想，还能再见面吗，把你追回来以后还能回到过去互为同伴的日子吗？如果不能，如果你依然打算只身前往没有尽头的无解之路，带我一同去吧。如果你要将憎恶的诅咒撞向这个世界，如果身为宇智波的你注定是被鲜血浸染的憎恶命运，至少让我和你一起。
这里鸣人已经无所谓他人对佐助的态度了，因为自身已有不顾一切寻找佐助的觉悟。
于是他找到了佐助，也亲眼看到了佐助的结局。
你死在众影的联手之下，我望向一动不动早已凉透的你的尸体。后面不知道发生什么，因为我再一次失去了意识。朦胧中记得比起上次更为癫狂，没有痛觉，没有意识。
那个浑身是血悲伤的人，应该是我。
大家看到了吗？鸣人意识到了那个浑身是血的人是他自己。他透过绝望看到了佐助的绝望，也感受到了悲伤无力的自己。他浑身是血，悲伤地颤抖着涕泪纵横，却无法停下。
前文中他不遗余力地呼唤着佐助的名字，通过不断地呼唤不断思念佐助来让自己清醒，因为佐助，他才能稍微摆脱当下不理智，伤害自己的状态。他想起很久以前就已注视着他的佐助，阻止了他伤害自己。
因为心里会觉得很难过，会感到痛。所以不希望对方受伤，看到对方遭受痛苦会感到不忍。过去是佐助，现在鸣人也一样，不希望佐助忍受痛苦。
鸣人知道内心温柔倔强的佐助，总是不愿他受伤的。
所以当他再次停止了伤害自己的行为，首先想到的是，佐助再一次救了他。可当看到佐助的尸体，他却又停不下来了。
他恍惚间听见了佐助对他说，不要哭。
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鸣人记忆里的佐助是温柔的。大家记得波之国佐助为鸣人挡千本吗？佐助看见鸣人为他哭时露出了无所适从的心疼表情。
那时的他对鸣人说，你不要死。
这里可以看作佐鸣的默契。
心意相通，可惜阴阳相隔。
现在我们来看到关于小樱的细节。
虽然她说我会好起来的，但她没有看向我。
以及。
“我想和佐助葬在同一处地方。”我说。
小樱终于望向我，那眼神却并不很意外，只是她不再说话了。
她虽说鸣人会好起来，但不看向鸣人是因为知道即便身体会好起来一切也不会好起来了。因为鸣人的心于那日与佐助一同死去了。因为已经知道了那两个人对彼此的重要性，所以在鸣人说到想和佐助葬在一起时，她不意外。看见鸣人为佐助疯魔到那种程度的她虽然震惊，却觉得有迹可循，所以不意外。
她不意外，佐助死了，鸣人也会死。
而鸣人自知。
就算死了也依然活着的我与佐助的羁绊不会消失，更不会被死亡抹去。
这里的意思是即便佐鸣二人身死，将他们相连的羁绊却永远不会消失，它存在过这个世上，也将永远存在于这世上。哪怕无形，哪怕再无人能体会，它却是始终长存的。
是超越时间，超越生命都会永恒存在的羁绊。
有佐助在的地方才是鸣人毕生的归宿，即便是死。无论是身死还是心死，都无所谓。所以他希望能与佐助去往同一处地方。
“我终于找到他了。”可以理解为最后鸣人郁郁而终，身死后在人世之外与佐助相遇。也可以理解为心死，只有想起佐助时才能“见到”他，因此才会无比渴求去往同一处地方。
让大家感到迷茫的点我想应该是“在疯狂中清醒，在遗憾中满足”。而这都只因执着的爱，拥有又彻底失去的爱。
鸣人他不知道自己对佐助是什么，但是他的心在他意识到之前狠狠冲击他，以至于他说出一些语无伦次的话，拼命用力想要表达自己的内心却只是徒劳。
因为那个人死了，那个人陷入了万劫不复当中，他的理智也随之崩塌。
他知晓了佐助已知晓鼬的真相，光是想象佐助的痛苦他就已经觉得难以忍受到快要崩溃。可即便所有人都要杀死那个痛苦不堪的佐助，所有人都不会站在他身边，所有人都认为与他为伍是错误，鸣人也要抵达佐助身边。
再次伤害自己的鸣人在极度痛苦的心境之下没有正在自残的意识。他只是毫无保留地相信着，相信佐助会将他从深渊中拖出。他却也能在此种状态下做到审视自己，审视痛苦，审视绝望。他明白以前和现在的自己都需要佐助，可当务之急不是救自己，而是寻找佐助。
因为他知道，佐助需要他。
所以他一定会去寻找佐助，就算陷入万劫不复的疯狂，也不愿佐助陷入孤身一人的黑暗当中。
让鸣人这样疯狂的，率先走向鸣人的，从来都是，也只能是佐助。而鸣人，也拼命地想要走向佐助。
这篇只有鸣人的视角，鸣人的心理活动，但是我想要突显的却是他们两个人的痛苦，不知是否成功了。在我看来他们的痛苦是相连的，好像二人本是同体。所以我们能透过鸣人的眼睛看见佐助，透过鸣人的绝望看见佐助的绝望。
没想到解读部分写了那么长，甚至超过了原文。感谢每个认真看完的你，感谢愿意透过文字拼命感受我的大家。
谢谢愿意走向我的人。
我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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